新华社记者卢星吉、王沁鸥
(资料图片)
在全国田径冠军赛暨世锦赛及亚运会选拔赛上同时收获男子跳远和100米跑银牌后,石雨豪说他依旧时常回顾那个和南非跳远名将曼永加死磕的夜晚。
五年多以前的国际田联钻石联赛上海站,石雨豪创造了个人最好成绩8米43,超越南非人的渴望在他的心里疯长——紧接着,由于在最后一跳中发力过猛导致落地失去重心,他的多根跖骨错位——然后,就是漫长而痛苦的伤病与重振。
“那时我才19岁,算是年少成名。但是你可以想想那种感觉,刚跳出8米43就伤了,大起大落来得太快,对我来讲是很大的打击。检查结果出来后,整个急诊室都回荡着我的哭声。”石雨豪说。
“现在的我,可以说是磨平了当年的棱角了吧,不再是逮谁干谁,打不过非要打。可是教练还是说我拼命起来像个‘土匪’。”石雨豪打趣道,“有可能他指的是我棱角刚刚好。”
在外人看来,神奇地以兼项选手身份回归的石雨豪,棱角依旧锐利。就拿他在本次比赛上的表现来说,在男子100米预赛中尝到了些甜头后,他就敢在决赛中冲出排名第二的10秒18,全然不顾第二天还有跳远比赛;那就只好忍着“从屁股到脚踝的全面酸痛”去跳了,结果却是,他时隔5年多再度在大赛中跳出了超8米的成绩。
“这是因为我比谁都没有压力,完全在享受比赛。”石雨豪如此解释自己发挥神勇的原因。
通常,这样的说辞可能被当作赛后采访中常见的、带些炫耀意味的“套话”。但从石雨豪嘴里说出来,却让人很难去质疑他的真诚。过去的五年,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场坎坷而又带些魔幻的旅程,也是一场心灵的修炼。
“刚受伤的时候,我就记住了手术医生的一句话,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吹牛——他说手术很成功,我会再次起飞,在东京奥运会上就可以!”因为这句话,石雨豪满脑子想的都是很快就能再跳过8米40,在康复的初期,再痛也会坚持去练。
但现实却很残酷。“有时候前一天练得很好,第二天却疼得下不了地。心里想要得更多,但身体总是很诚实。”石雨豪说。
他向记者展示了受过伤的左脚,淡定地指出哪儿是刀口,哪儿还留着半截锯断的钢钉……变形的脚背、残酷的骨病词汇,让人隔空生疼。
比起骨头疼,石雨豪说,更难忍的是心碎。“这五年,就是如此反反复复,经常被当头棒喝。”
以至于,在2020年左右,原本乐观开朗的他变得很爱哭:“我在宿舍哭,在训练场的角落哭,在食堂哭。”
“我慢慢想到,现实是我还没把那些路走完,就想着一步登顶,所以自尊心才会被反复打击。”一次次地浮躁又灰心后,石雨豪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。
他开始正式练短跑,这也使他重新体验到成名前,在十六七岁时跳远成绩迅速提升的激励感。当然,即便是改发力脚的过程并不顺利,他也没有放弃跳远,但这时的他变得不再着急证明自己了。
由于改用右脚起跳后迟迟打不开局面,他执意想试试再次用回曾经惯用的、受过伤的左脚。
“我问教练跳得怎么样,他说不赖。神奇的是,左脚其实也不那么疼了。虽然不能说完全不疼,但在忍受范围内。”
石雨豪分析道,也许是短跑训练帮助他提高了左脚的耐受力——“跳远和短跑的发力有区别,但短跑在起跑后前几步蹬地的力度也不低,等于说在一年多的短跑训练中,我一直在提升左脚。”
“如果不是因为脚伤,我估计不会这么系统地去训练短跑,应该也不会有现在的这个短跑成绩。如果不是因为练短跑,我估计也找不回左脚起跳的感觉。”
“因祸得福”——这是石雨豪对这五年间经历的总结。他说,这一趟复出之路中最重要的,是学会了去降伏自己的浮躁。
对于接下来的规划,他说,计划在2023年还是以稳为主,希望明年能真正放开手脚冲一把。也就是在此时,他说出了那句“把棱角磨平了”。
走过伤病的“漫长的季节”之后,棱角刚刚好的石雨豪,仍然是一员猛将。(卢星吉 王沁鸥)
标签:
X 关闭
X 关闭